特点 |比特币的中国玩家

写在前面

本文最初写于 2013 年，比特币减半之后。此时距离比特币第三次减半已经一个多月了。 2020年已经过去了一半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。

—— 倔强的分界线——

在短短一个月内，比特币从 200 美元飙升至 200 美元。 1000 美元，每个人都对这款疯狂的游戏着迷。而这篇文章，正如军火商尤里在《战争之王》开篇所说的：“我只是告诉你发生了什么。”

作者/编辑冯银杰/张欢（本文首发于《南方人物》周刊）

中国大妈和比特币

过去两周，比特币兑法币的价格已经突破1000美元，这让50岁的“中国”大妈于锦屏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。

屏幕上运行的Bitcoin-QT软件的界面可以用干净来形容。这款比特币钱包软件三分之二的界面是空白的，与国内任何一家银行发行的界面非常相似。只要你有这么多比特币，新的存折就可以填满复杂数量的余额和交易记录。

三个多月前，这位从事股指期货交易、玩纸黄金、接触股票十余年的公司会计，在和同事的一次聊天中了解到了“比特币”。晚餐。 当时，1个比特币可以兑换近900元人民币。虽然不清楚比特币是什么，它的价值从何而来，但于金平敏锐地察觉到了金融市场多年来的谩骂和同事们的鼓励。比特币具有一定的“投资价值”。

在同事的帮助下，于锦屏又买了10个比特币，价值近万元，是她两个月的工资。同事们自信地告诉她，比特币一直在上涨，而且还在急剧上涨。如果对比过去六个月的K线图，那位同事并没有哄她。然而，他们似乎低估了这种“去中心化”的虚拟货币。由于没有“中央”的信用背书，因此很难控制和保证其涨跌。

于金平入市一个多月后，立即下跌近50%。这完全出乎于金平的所有认知。按照她的常识，10%的跌幅应该是涨停（涨停是个股票概念，交易所规定每只股票每天都有跌幅限制，也就是最高涨停10%叫做涨停） down), 50% 的下降无疑是欺诈。

10月26日，香港比特币交易平台GBL关闭，创始人逃跑。公安机关以涉嫌诈骗罪对其提起诉讼。这当然不是比特币交易网站第一次发生“意外”。此前，比较有名的第三方交易平台如Mt.Gox、Bitomat、Bitinstant等，都曾遭到黑客的攻击。除了交易平台本身的用户遭受损失外，黑客的每一次“战利品”都严重打击了人们对比特币的信心，导致其交易价格下跌。

著名的“胡说八道诗人”吴青，与于金平遭遇同样的损失。因为看好比特币的前景，吴庆前期大量买入比特币，存放在澳大利亚的一家比特币银行。然而，黑客还是顺着线索，嗅到了吴清的地址，闯入了他的邮箱，盗取了他的账号和密码，价值数万美元的比特币消失了。

相比于吴青，于锦屏的神经更加脆弱。作为一名会计，这几天跌幅过半的她不知所措。更可怕的是，她发现自己手中的比特币似乎无法兑现。但屏幕上的几个数字符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，让她不敢轻易向周围的任何人提及这项痛苦的投资。

然而，于金平的焦虑并没有持续多久。进入11月后，比特币开始飙升。 11月10日，比特币兑人民币汇率升至1:2388。仅仅8天后，这个数字就突破了3226元。 11 月 19 日，美国司法部发表声明称在中国玩比特币合法吗，比特币可以成为“合法的交易手段”。同一天，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表示，比特币有长远的未来，美联储不打算对其进行监管。比特币价格应声上涨，当日固定在5888元。

于锦屏将这种感觉描述为坐过山车。当她站在位于北京海淀区的中国比特币交易网站OKCoin的办公室时，办公室工作人员发现她头上冒汗，拿着笔记本的手微微颤抖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：“你老板在跑还是没有。路？”

负责接待于金平的OKCoin公关部负责人宋晓娣既愤怒又好笑。这一天，OKCoin的流量创历史新高。高峰期，流量突破700万，平台交易比特币超过11万枚。新用户数比平时增加了几十倍，远超OKCoin全站的负载。除了“来访”的于锦屏这样的“中国大妈”，微博、论坛上还有上千用户，甚至无法拨打客服电话。由于无法及时提取现金，各种投诉和谩骂声不绝于耳。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几个中国比特币交易网站，如“比特币中国”、“火币网”等。当天突然涌入的用户使这些网站不堪重负，全部瘫痪并关闭了数小时。

正如《战争之王》中的军火商尤里所说：“第一次卖枪很像第一次做爱，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嗯，这很令人兴奋，但很快就结束了。”买卖比特币的感觉好像差不多，于锦屏终于把手里的比特币换成了人民币，虽然得到了600%以上的回报，但她发誓再也不碰比特币了，因为她的心受不了了。

中国玩家：矿工、交易平台和长期持有者

虽然前哈佛校长拉里·萨默斯和温克莱沃斯兄弟曾被骂为一对混蛋，但让 Facebook 创始人马克·扎克伯格坐在谈判桌旁，支付 6500 万美元和解的兄弟们绝非普通。他们是世界上最大的比特币持有者之一，目前他们持有价值 4000 万美元的比特币。除了成立比特币基金会积极推动比特币发展，他还时不时通过媒体“击败”美国政府。傲慢会将未来的比特币市场拱手让给中国人。

文科莱沃斯兄弟不危言耸听，中国玩家的实力不容小觑。

诗人吴青曾选择“挖矿”获得比特币。这一切听起来就像冒险者进入美国西部挖金一样浪漫。按照比特币模拟金的原设计，每个人都有资格挖矿。

一开始，吴庆的挖矿工具是自己的笔记本电脑，但很快他发现普通电脑不足以处理比特币的特殊解决方案。开采比特币的过程就像一场接力赛。每台试图获得特殊解决方案的矿机都在与全网矿机的计算能力竞争。每一轮的冠军最终都能得到特殊的解法，就是比特币的奖励。

随后，吴清通过网络从美国订购了一台“蝴蝶机”。这台售价数万元的机器，是当时世界上仅有的两台矿机生产的。 “蝴蝶实验室”之一。时隔近一年，矿机终于交付给吴青。但很快，吴清就发现了自己的清白。用蝴蝶机挖矿几个月后，矿机的“容量”越来越低。 “后来越来越多的矿机加入竞争，整个网络的算力也越来越强大，延迟了一年多，蝴蝶机的配置早就跟不上时代了。”最终，吴青通过了蝴蝶矿机。挖出的比特币收益仅为矿机成本的五分之一。 “矿机厂商其实是个期货模型，感觉上当了。”吴青告诉记者。

同样认为矿机模型不靠谱的还有创业工厂董事长、OKCoin天使投资人麦刚。作为比特币的早期玩家，他关注了世界上另一家矿机制造商“烤猫公司”。烤猫公司成立于2012年，由三位中科大少年班85后毕业生创办。它还以出售昂贵的烤猫矿机而闻名。早期靠着蝴蝶实验室的“不靠谱”，烤猫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在中国玩比特币合法吗，甚至把矿机卖到了世界各地。公开资料显示，烤猫的主要盈利模式来自矿机销售和自挖获得的比特币。然而，今年以来，烤猫的市场份额逐渐萎缩，盈利能力也开始下滑。 “参与挖矿的矿机越来越多，全网算力已经突飞猛进，烤猫不得不掉入期货模式，现在比特币价格这么高，谁来卖最好的矿机？”麦刚告诉记者。

OKCoin创始人徐明星是麦刚多年的创业合伙人。他是技术背景，一眼就看出比特币设计之美。 “比特币是人类发明的最完美的具有货币属性的商品，它将引发一场伟大的社会实验。”徐明星说。

作为这一“社会实验”的积极参与者，徐明星创立的OKCoin是目前中国最大的比特币交易平台，平均每天交易超过20亿比特币。在最疯狂的时候甚至超过 30 亿。

徐明星曾经告诉他的员工宋小迪，他可以买几个比特币玩玩。犹豫了几天，宋小弟发现比特币涨了1000多美元。 “赌场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，只是你不敢踏入。”她不情愿地告诉记者。

同样表示无奈的还有前新东方老师李笑来的助理。一年多前，李笑来提醒她关注和购买比特币时，她觉得老板又在“甩”她了。现在李笑来的比特币号称价值6亿元，惊呆了。

“我们是探索者，国家应该支持我们。”徐明星说，他坚信自己和他的OKCoin会成为这个社会实验的先行者。比特币中国创始人杨林克也持相同观点，“我们获得了光速创投500万美元的投资。据我了解，美国的BitPay也收到了李嘉诚先生维港投资的资金。这些消息都很好。”

12月5日，中国五部委联合发布通知，承认比特币为虚拟商品的地位，允许公众买卖，但不允许进入支付流通领域，金融机构不得开展比特币交易货币业务。消息一出，比特币价格立马下跌，三天内最大跌幅3000元。

“我对五部委政策的解读是乐观的。事实上，比特币在中国还是一个概念，从未进入支付流通领域，包括苏宁云商、盛大地产等都号称可以使用比特币。硬币支付是一种噱头。金融机构也未开展比特币相关业务。但承认其作为虚拟商品的地位，允许公众买卖，无异于间接承认比特币。”徐明星告诉记者。同样看好五部委表态的还有OKCoin的天使投资人麦刚，“五部委的通知是为了承认比特币交易平台存在的合法性。”

虽然一时暴跌，但作为长期持有的投资者，包括许星星、杨林科、李笑来等，早就看好比特币，并不打算将币持有在自己的交易手中。

“鼓励阿姨炒币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。”徐明星告诉记者，“我一直跟别人说，如果看好比特币，可以用闲钱买几个，长期放在那里。等五到十年再看，可能给你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。相反，如果社会化实验失败了，损失的钱也不会伤害你。相比之下，李笑来显得更踏实一些，“我希望通过像比特币这样的现象，看到一个时代的变迁。在这个时代，知识的实现变得越来越容易。而且，在这个时代，知识已经只有一个使命，就是实现”李笑来告诉记者。

比特币信徒的黑白分明

其实很容易被吴青、许星星、李笑来等点赞，比特币人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共同点：极客精神、自由主义、开放平等……

“比特币无疑是自互联网以来最令人兴奋的技术。”清华大学比特币研究专家韩峰告诉记者。在此之前，他曾多次给清华大学的学生讲过比特币。

在许明星看来，比特币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用数学概念来模拟黄金。它的数学算法是公开的，所有程序的代码也是如此。全球多位专家一致认为，其数学设计满足黄金类比的总量有限、分布分散、开采难度适中、不受控制、易划分、去中心化等特点。

李笑来认为，现在人们已经习惯了中心化的世界，去中心化的世界并不意味着要消灭所有的中心。只是不需要那些大而无用的中心，你需要小而高效的中心。只有这样才能优化整个系统。

诗人吴青说，比特币是计算方式的革命，它改变了整个人类计算事物的形式，未来谁掌握了计算能力，谁就拥有了世界的权利。

“比特币的现状与早期的互联网非常相似。当时很多人说互联网是泡沫，但现在谁会说百度是泡沫呢？腾讯是泡沫？阿里是泡沫？那都是千亿市值的大公司。”韩峰说。

《余波》的余锦屏姨妈发现，她身边的人开始谈论比特币的话题越来越多，甚至有人直接将比特币称为“庞氏骗局”或类比传销。她在庆幸自己及时脱身的同时，也曾疑惑为什么一串数字和黄金一样值钱。

“仍然说比特币是庞氏骗局的人简直是没有受过教育！”投资人麦刚说。 “庞氏骗局至少要有一个不能公开的假账户吧？但比特币网络的所有账单都是公开的，任何人购买比特币都是基于公开信息的判断，如何作弊？”

“虽然没有办法伪造，但比特币的特性让类似的洗钱活动发生。”比特币中文网创始人邓迪向记者介绍。 “基于比特币协议，只要总金额相等，比特币账单允许无限数量的进出金额。这使得有必要追踪和验证分布在世界各地的无数数字，即使洗钱账户是已知的，以便追踪来源。与该交易有关的不同国家的人。所以丝绸之路利用比特币洗钱和交易毒品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。”

除了洗钱，赌博是比特币交易的另一种土壤。诗人吴清告诉记者，他的一位朋友因为长期在海外比特币彩票网站下注，损失了价值数十万美元的比特币。 “由于使用了比特币的算法，这种赌博网站没有庄家的作弊行为，所以很受赌徒欢迎。”邓迪告诉记者。

黑客更喜欢比特币“数字黄金”带来的“挑战”。尽管依靠算法和整个网络的动态更新，但现在破解比特币网络是极其困难和无利可图的。但这并不能阻止黑客觊觎比特币用户的个人钱包。在著名的比特币排名网站Bitcoinrichlist.com上，全球个人持有比特币数量最多的地址是1FfmbHfnpaZjKFvyi1okTjJJusN455paPH，总共有144,341.51959292个比特币，价值128,277,751.88 美元（数据截至 2013 年 12 月 10 日）。事实上，以这种方式透露他的地址是极其危险的。李笑来表示，他永远不会把网线插到存放比特币的电脑上。

遭受 DDos 攻击（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。指黑客将多台计算机作为攻击平台，向一个或多个目标发送巨大的流量包，从而使其无法访问。）苦涩的 OKCoin 也是其中之一黑客攻击的直接受害者。 “可能是一棵大树引风，这种情况下，除了花大价钱买带宽，别无他法。”徐明星说。

虽然比特币引发了热烈的讨论，但现在它似乎还很小。 “比特币还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，需要不断的培育和加强。”麦格说。

“人类历史上总有一段疯狂的时期。至于这种疯狂会给人类历史带来什么，一些有远见的人会提出一些更深刻的观点。”韩枫说道。

《黑天鹅》一书的作者纳西姆·尼古拉斯·塔勒布(Nassim Nicholas Taleb)在谈及比特币时表示，比特币必须经历被多个政府禁止和被政客攻击的过程，否则不配获得成功。 似乎比特币就像人类的游戏。它是一面镜子，镜子的内外是人性的正反两面。

“你也可以赌人类赢，所以你买一些；如果你认为人类会输，那就别买了。”徐明星说。

“那你觉得你会赢吗？”记者问。

“我相信比特币，”他不假思索地回答。